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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 玉子撫笛巧傳情,嬋娟望月喜見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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霞光撲棱棱的照在樹林子裏,這樣美好的黃昏卻無法讓夏子陽平靜下來,自離開北音山以來,夏子陽和程伊水一路先師門一步前來打點,聽了許多也看了許多,雖未透徹,但是他卻隱隱發覺了看似平靜的江湖背後紛亂重重。

夏子陽嘆息了一聲,發會子呆準備休息去了,突然林中有人倏忽飛過,天空中霎時飛揚起紫色的粉末,漫天漫地的飛舞……

“倒是沒有別的,只是那頭幾夜空中總是突然出現漫天的紫色粉末,大哥指的可是這個?”夏子陽的記憶止於紫色粉末飛舞,因而只想到了這一件事。

“沒錯,這兩年來,我聽了不少關於粉末事件的言語,聽聞為了此事,浪遏江堤近來似有異常,在加上心中早存了疑慮,所以就借著參加梅花大會的由頭,來此一探究竟!”

“難道真的是有人想要趁大會舉行之期有所行動麽?可是這粉末出現了多次,卻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,究竟讓人難以捉摸!”

朱柳坐回桌邊,又斟上一杯茶道:“沒錯,因而心中詫異的很,如今既然有這個機會,不妨詳加打聽!”

夏子陽聽罷若有所思:“這一次下山原因之一就是當年粉末事件縈繞心頭良久,另則……”

恰此二字剛從心頭升起,江面徐徐傳來悠揚的笛聲,笛聲隨江水漂流到高山綠樹之間,漂流到人們的心中,夏子陽驀地擡起頭來,目光看著艙窗,雖然未曾開啟窗子,但卻似透過窗紗看到了波光流轉的江面,江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艘五米長的紅船,船頭一個蔥黃色長裙的少女正在船頭掛風鈴。

“是谷蘭麽?”船艙外程伊水並不太大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夏子陽的耳朵裏。

夏子陽起身來到窗邊,神色雖然掩飾的很好,但耳裏卻留意著外面的聲音。江面上,笛聲委婉動聽,那許多的風聲水聲人語聲似乎都猶有不及。

船艙外,程伊水踮著腳向紅船上看去,雖然這一動作並沒有讓她看的更多,那紅船上的少女一擡頭正看到這船上的程伊水,不由的楞住了,仔細確認後又驚又喜,兩下心裏都歡喜非常。

“前方船上的可是程姑娘?”谷蘭笑著問道。

夏子陽早也聽出了這個聲音,心中突然一陣緊張,卻也不知道自己的緊張到底有什麽來由。

“哈,是谷蘭麽?我師兄也在船上,蘇姐姐也來了麽?”程伊水拍手大笑著問道。

“正是,蘇姐姐也在船上呢!”谷蘭此時說話倒故意很大聲,聽得夏子陽微微攥緊了拳頭。

話分兩頭,紅船上蘇靜舞聽到谷蘭程伊水一應一答,美眸流盼,吹笛的嘴角微微翹起,笛聲漸漸輕緩了下來,直至消失。

朱柳家的船夫早已慢下來,兩船漸漸靠近來,朱柳看了夏子陽一眼,二人行出船艙,兩個船其實相隔並不遠,但是程伊水、谷蘭二人似乎有心要那樣大聲講話。

谷蘭笑著躬身向夏子陽等人施禮,轉身打起艙簾,蘇靜舞舉步走出船艙,一席素白流水輕紗長裙,玉面淡拂,長眉連娟,微睇綿藐,臉若芙蓉一笑開,紅霞染香腮,行動環顧惹人愛,果真絕世美貌!

白雲婷婷立於朱柳身旁,看著蘇靜舞一身素白飄逸長裙站在船頭,青山綠水間,紅船美人,相映成畫,對蘇靜舞滿眼嘆服!

程伊水看到蘇靜舞之後眉眼已經笑開了,遙遙呼道:“蘇姐姐!”

蘇靜舞微笑點頭,一笑傾城間,山河失色。

程伊水本來想要說些什麽,卻看到夏子陽仍舊立在原處不曾有任何動作,忙推了他一把道:“師兄,是蘇姐姐!”

夏子陽方才禮貌的抱拳對著紅船上的二人微笑道:“蘇姑娘別來無恙!”

程伊水對於夏子陽的表達能力實在是太失望了。

“兩年沒見了,僅僅就會說這個麽?”程伊水低聲嘟囔著,夏子陽聽得仔細,卻裝作不知,殊不知,兩人相見但是這一句話已經包含一切了!

蘇靜舞點頭微笑道:“都好!”

程伊水恨恨的瞪了夏子陽一眼,心中說著“怎麽就不說話了……”臉上笑著問道“蘇姐姐這是要去哪裏呢?”

“本也不知道去哪裏,前幾日聽說梅花鎮的梅花很是有名,所以想去看看!”

程伊水歪頭和白雲說了幾句悄悄話,白雲笑著點點頭,然後對著蘇靜舞說道:“蘇姑娘,我們也是要去看梅花的,如果不嫌棄,可否同船而行?”

谷蘭一聽拍著手說:“那太好了!”

蘇靜舞看了谷蘭一眼,谷蘭吐吐舌頭不說話了。

“能夠作伴同行,靜舞榮幸之至,只是怕要打擾各位了。”蘇靜舞淡笑清許,氣質樸雅,孰不知程伊水和谷蘭二人正擠眉弄眼。

朱柳命家仆將船板放下,蘇靜舞、谷蘭上了船之後被眾人引進船艙,朱柳拍拍夏子陽的肩便去紅船處理退船事宜。

眾人坐定,白雲重又沏茶過來,程伊水調皮而又有深意的看著蘇靜舞問道:“蘇姐姐再來中原難不成只是為了看梅花麽?莫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?”

谷蘭聽了不禁傻笑出來,蘇靜舞暗自瞪了谷蘭一眼。

夏子陽轉頭看著蘇靜舞,似乎等待得到某種肯定的答案。

“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……”谷蘭搶著開口說道,蘇靜舞說著臉上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嫣紅,帶有些許責怪之意。

程伊水聽到谷蘭如此說,心中已然明白,未免尷尬又問道:“那玉姐姐也會來麽?”

“會的,姐姐過一段時間會來找我。”這一次谷蘭沒有搶著回答。

“那我也能看到玉姐姐了,到時候就更熱鬧了啊,呵呵……”程伊水咯咯的笑著,大家也被她那調皮的樣子逗樂了。

夜晚來臨,月光傾瀉在江面上,整個江面只用四字形容:寧靜、清涼。

夏子陽信步來到船尾,借著月光看到蘇靜舞和谷蘭兩個人站在桅桿旁邊,一直凝視著前方,江水在清風吹動下蕩起微波,月光灑上去,在微動的江水上形成了無數的星星。

谷蘭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了夏子陽,輕輕喚道:“夏少俠——”

蘇靜舞隨之回過頭來,兩個人相視而立。

谷蘭很貼心的離開了,留下兩個默默對望的人。

“這麽晚了,怎麽還不休息?”夏子陽走過去和她並肩站著,和她一同望向江面那星星般閃爍的江波。

“在看風景,中原的風景真的很美,哪怕是夜晚,青山綠水看去也都那麽溫柔,那麽有感情,讓心也寧靜下來……”蘇靜舞淡淡的說著:“以後——叫我的名字吧!”

夏子陽淡淡微笑,偏頭看著蘇靜舞道:“那以後叫我子陽!”

蘇靜舞轉過頭看著夏子陽,只見他嘴角掛笑,淡淡的笑著轉過頭去,於是兩個人重又不語,淡然微笑,似乎不願意打破這樣寧靜和諧的氣氛,又似乎是兩個人在傾聽彼此的聲音。

江面上,月光照亮了前方,船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拉長,兩個人的身影在一江麗水中成為永恒。

程伊水早上醒來,陽光已經灑進屋子裏面,她騰地坐起來,看看白雲、蘇靜舞和谷蘭已經沒了身影,邊梳妝邊窘迫的說道:“糟糕了,怎麽起這麽晚!昨天真是不該喝那麽多茶,前半夜睡不著,直到後半夜才有困意,結果今早還起晚了,一定被大家笑死了。”

程伊水匆忙梳洗完之後趕緊跑去廳艙,大家果然都已經在了,程伊水很不好意思的想悄悄的坐到大家中間,還是被白雲發現了:“伊水妹妹起來了,昨晚睡得不好麽?”

程伊水不好意思的坐過去,尷尬的笑著說:“嗯,茶喝多了!”

大家於是又笑了一回。

還有一日行程,次日一早就會到達浪遏江堤了,穿行江面,高山密林環於江外,陽光似乎也無法處處關照,船行之處忽隱忽現,好一個:纖巧玲瓏半磨山,水陸青雲巷日間。

一幹人等正在船上閑聊,突然聽艙外家丁呼道:“前方何人,能否行個方便讓出一條路,我們好過去。”

可是話傳出去半晌了,江面上除了回聲別無應答,大家正不解時,一個家丁進船艙來。

“公子爺,前方有一漁船擋在江中,我們的船恐怕過不去了啊。”

朱柳聽罷問道:“繞過去不行麽?”

家丁苦笑道:“偏偏前方江面很窄且多藏暗礁巨石,被這漁船一擋,卻是無法過去。”

朱柳聽後略一點頭,然後起身向艙外走去,程伊水拉著夏子陽也隨之竄出船艙,只留下白雲、蘇靜舞和谷蘭三人在船內。

朱柳等看去,果然江中停著一艘漁船,雖然船身長不足三米,然而周圍地勢比較狹窄,那不足三米的漁船,船身橫在中央,確實難以過去。

看此漁船似乎有意攔住去路,船上只有一個人,漁夫穿著,頭戴鬥笠,背對著大家,鬥笠下方露出幾縷白發,看樣子是一個老翁,他撐著一根魚竿坐在那裏釣魚,一動不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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